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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建筑设计大师——齐康

齐康
1949年(金中毕业)18岁的齐康考入南京大学工学院建筑系,师从我国著名建筑大师杨廷宝。至今,齐康从事建筑设计已55年,在他的笔下共诞生了近200座风格各异的作品。其中,他设计的武夷山庄、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等作品,曾获得国家建筑设计金质奖并成为我国上世纪80年代十大建筑艺术作品第二、三名。他的作品获奖之多,在中国建筑界首屈一指。
1990年齐康被评选为“中国建筑设计大师”,2000年他又荣获全国首届“梁思成建筑奖”,并排名首位。


“堆堆白骨刺得我眼睛发痛”
齐康参与设计的近200座建筑里,其中一件作品他竟前后花了20年时间,这也是他最广为人知的作品,因为曾有600多万人参观过,这就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。齐康在一本书里回忆:1984年秋,当我来到工地时,挖掘出的堆堆白骨刺得我眼睛发痛。儿时的回忆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。
1937年“七七事变”,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,日军先后占领北平、天津,既而侵占了上海,南京沦陷在即。那年,6岁的齐康混杂在逃难的人群中,随母亲逃往祖籍浙江省的天台。
齐康:日本人每年春天都要对小县城进行轰炸。我小时候6点上课,8点放学,避开轰炸的时间。有一次,日本人提前轰炸了。我没地方逃,就逃到家里祖宗牌位底下。轰炸时,哥哥的一个老师没有逃。回来时,发现地下都是血迹,他被炸死了。
齐康逃出后,南京城里那场震惊世界的血腥大屠杀,使30万人变成了累累白骨。齐康的父亲是工程师,南京沦陷后,他冒着生命危险留守在南京,在国际红十字会的组织下到街头收集难民尸体。3年后,齐康为了与父亲会合,登上了一条由浙江返回南京的日本轮船。
齐康:在船上,我亲眼看到过日本兵用皮鞭抽打我们的同胞。有一个中年妇女,我们在船舱上看到她身上被鞭抽的一条印记,抽得非常狠,里面都红肿了。当时我10岁,哥哥比我大4岁。下船时,我们找接我们的父亲,不停地喊“爸爸、爸爸”,同时听到日本人皮鞭的声音也是啪啪,所以对日本侵略者有种深深的痛恨。
60多年前耻辱的日子,触发了齐康艺术创作的激情。
齐康:第一反应就是表现当时的时代、情景、环境,以及中国人民的痛苦。之所以后来有母亲像,是我把她定下来的,母亲像在寻找自己的亲人。这些事情是活生生地发生在那个历史在那个历史阶段,不能遗忘。我研究过二战后纪念馆表现的手法,也抄过不少图,很快做起来了。当时市委书记叫张耀华,我记得他在医院的时候,突然打个电话给我。他说,齐康同志,有没有可能在这个场景上用红颜色,鲜血的颜色刷上30万,他的提议让我得到一个启发,我用建筑的语言刻上中文、日文和英文,因为场地上不可能用血红的颜色写字,所以我就把它刻在墙上。
当人们走进如同墓穴的陈列馆,那一幅幅地狱般的画面让人震撼,仿佛能感觉有撕裂人心的哭声在空间和时间中不断回荡。从1984年到2002年共三期纪念馆的设计费,齐康分文未取,他认为这是自己的义务。
“我以后设计的还要时尚呢!”
两上多月前,那个被日军刺了36刀的幸存者李秀英刚刚去世,仅仅两年,他们当中留下脚印的已经永远地走了60多位,虽然见证者们是越来越少了,但是有一个见证将以它的方式永远地留在我们身边。
大雪过后,南京城清晰地出现在我们眼前,这座记录了苦难和书写着灿烂文化的城市已在废墟中站了起来。在这个传统与现代建筑交相辉映的都市里,常常能发现齐康的手笔。齐康要带我们去看他一个最新建成的作品。令人惊讶的是,这座古生物博物馆造型竟十分现代和新奇。
记者:你为什么在这个建筑里,把古典和传统的东西基本上放在一边,而用一种全新的、比较现代的思维来设计呢?
齐康:因为我不想抄袭。
设计之初,齐康处于两难境地,因为在古生物博物馆的左边,是老师杨廷宝30年代设计的作品;在右边,南京著名的鸡鸣寺与博物馆比肩相望。到底走老师的传统路线,还是走更为复古的寺庙路线?当时齐康难以决断,但最后他还是走出既出新又和谐的道路。
记者:他们有没有说,不相信这是一位70多岁的老建筑设计师设计出来的?
齐康:那我以后设计的比这还要时尚呢!
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第四期工程即将开工建设,但齐康说很遗憾,他将不再接手在他生命中延续了20多年的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设计工作,因为这一期是改用了投标的形式。
记者:您 为什么不参加招标呢?
齐康:我的研究所小啊,没有那么多力量。我自己评标也有好多次,常常是地方评标的人员多,外地的人少。领导喜欢是一个标,专家们又是一个标,常常是专家们的标用不上,领导人的标呢,却用上了。
记者:所以您不愿意参加投标,实际上是并不愿意放弃自己在建设设计和建筑艺术上的追求。我记得您曾说过,您其实更想做一个画家?
齐康:是的,现在到老了,建筑从我的思想来廛,是非常复杂的一个东西,但我觉得它的艺术性,是由结构、技术、设备来共同体现的。画画,我一个人画,你要看就看,不爱看就撕掉了。
记者:所以可能更符合您的性格?
齐康:是的。特别是我们国家来讲,建筑师地位不是很高。
记者:所以实际上,您渴望成为一个艺术家,但是建筑师并不是一个艺术家。
齐康:建筑师完全是艺术家也不可能。因为建筑师是工程技术和艺术的一种结合,但它牵扯到社会学、经济学、政治学、甚至于心理学、地理学等等的研究。你要在一个历史阶段、一个社会、一个地区盖什么样的东西,规划局批过去了,但在他的手下不知道批了多少可盖不可看的东西。我总觉得没有比提高全民的建筑意识观更重要的事儿了。这你我们皖南民居,老百姓都能自己盖嘛,盖得比你建筑师还好呢。
记者:那时候您觉得建筑师的日子就好过了?
齐康:好过了。现在我们真是非常艰苦,要坚持自己的观点,又要能够得到领导的认可。但我感到,应当勇敢地面临挑战,迎着风浪上,这才是一个平民建筑师的任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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