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的老三届 永远的西课堂——致金中1968届同窗
2015-11-24 陈皓(1968届校友)
踏着新学年的钟声,
孙辈们走进学堂。
恰似一九六五年的这个时候,
一群少年聚集在了西课堂,
开始了我们的不解情缘。
俊秀钟楼雄踞石城,送金声远扬,
东西课堂名师荟萃,揽英才育养,
体育馆、田径场,人才辈出、群星璀璨,
口字楼、八家村、图书馆----------
桃李坐春风,满园芬芳。
远去的情景宛如昨天,
历历在目、声声在耳、件件在心。
回望一百二十七个春秋轮回的厚重历史,
我们为先贤骄傲,为学长自豪——
他们曾亲历民瘼初开西学东渐洋务兴起,
曾投身辛亥风云共和肇兴底定金陵。
他们也曾奋起在国难当头民族沦亡之际,
或投笔从戎鹰击长空浴血沙场,
英勇杀敌慷慨赴死英名传扬,
或忍辱负重坚守死城保护校产,
冷对倭寇拯救难胞青史留名,
或随校流亡辗转千里求学渝州,
夙兴夜寐奋发苦读以待中兴,
一茬茬英雄辈出,一段段佳话流传----------
回望半世纪光阴荏苒,
我们失落,我们哀伤,
我们是短暂的一瞬,
是老三届的尾声和绝唱。
曾记否,含苞待放的蓓蕾,
沐浴在春风煦阳之中,
今日里朗朗乾坤歌舞升平,
刹那间日月无光风刀雨箭。
众师长列名黑榜倍感凄惶,
一时间斯文扫地厕身牛棚,
诸同窗学业夭折理想梦碎,
竟落得一世蹉跎半生饮恨。
备受蛊惑欺骗利用的我们,
从虔诚、狂热,到失落、迷茫,
最终被无情抛弃,
任随命运之舟漂泊四方。
走向乡村、农场,奔赴牧区、营房-----
就是再也不能存身求学的课堂。
这就是我们的宿命?
这就是我们的报应?
我们的青春在哪里啊?
在永不磨灭的记忆中。
我们的教室在哪里啊?
心中那永远的西课堂。
我们的人生,经历了最坏的年代。
我们曾那样虔诚那样狂热,
义无反顾投身据说是无比壮丽的事业,
自以为成了创造历史的英雄,
却伴随试图改造的社会一同沦落。
尚未品尝青春,就失去自己的花季,
被剥夺了学习的权利,
承受了几多磨砺。
我们被称作知识青年,
可我们最缺的正是文化和知识。
也许,这就是命运对我们的报复,
对我们曾经的荒唐和暴戾的惩罚。
我们的人生,也赶上了最好的年代。
经历了迷茫中的坚守,困惑中的探索。
在拨云见日重启征程的日子里,
我们也在苦难中奋发。
我们伴随着祖国崛起,
意气风发激情四射放飞理想。
拨乱反正有我们的参与,
改革开放有我们的汗水。
国企改制有我们的牺牲,
民族中兴有我们的奉献。
也许,这正是命运的安排,
也是我辈的责任和担当。
我们的人生,又遇到了最迷蒙的年代。
倏忽间,社会变得光怪陆离,
世人开始意乱情迷,
我们的眼光跟不上飞快变化的世界。
个人主义盛行,让我们迷茫,
是非黑白难辨,令我们困惑------
我们出生在一个不容异见的年代,
曾经接受的是统一思想的教育,
数十年间经历了不同的人生,
今天又将面对多元的价值观念,
也许,这也是我们的宿命,
是上苍留给我们的又一道谜题。
我们已过耳顺,正在奔向古稀,
早已告别青春,心却依旧年轻
浮躁的现实需要淡定,
和谐的社会离不开包容。
以心中之善荡涤胸中块垒,
用宽广胸怀容纳美好世界。
劫波渡尽恩怨散,
把酒共叙话衷肠。
人间几多悲欢事,
相逢牵手看前俦。
我们是最后的老三届,
心中有座永远的西课堂。